“是。”宴鸣鹤未有一丝迟疑。
来得路上他就已经在脑海里面演习出,见到莫言后一系列会有的情况。
他是商人,惯用的思维模式,不是放任情绪,而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当机立断。
他没空煽情,也不能煽情,看起来冷酷无情,但这才是真正有助于他的。
“你跟白芨不愧是夫妻,都一样冷血无情。”莫言就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充满血丝的眸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宴鸣鹤,我问你,若今日躺在灵堂里面的那个是白芨,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冷静理智?”
呵!
其实他们都一样,何必演呢?
若灵堂里面躺着是白芨,他宴鸣鹤可能比他还要疯狂、扭曲、崩溃。但莫言似乎太不了解宴鸣鹤,只听男人一字一句道,“会。我会让她走的洒脱,放心、了无牵挂。”
莫言:“……”
白芨知道宴鸣鹤的这句话是在宽慰莫言,是在给莫言打个榜,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宴鸣鹤对原主是没有感情的,所以哪怕莫言对原主出言不逊,他也会理智以及冷静对待。
白芨知道的,可心……还是疼。
系统撅着个嘴看着白芨,发现她神色不太好,眼神也涣散,不知是原主这具身体残留对宴鸣鹤的情愫导致,还是她忽然间想,若有天她真的离开这里回到大雁朝,宴鸣鹤应该也不会难过吧。
“呵,看来我真的是无用啊,”明知道宴鸣鹤与白芨是个怎样的关系,他居然还问,更意料外是,宴鸣鹤居然不加任何修饰的说出来。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想让白芨知道,他爱她么?
呵!
他们不愧是兄弟,一个困于情,一个困于亲。
“知道自己无用那就赶紧起来,你这么放纵自己,姨母能回得来吗?别在这个时候凸显你的孝子样,你配吗?”
“宴鸣鹤!!!”莫言的这声吼像是把压在胸口的巨石给吼翻了。然而,也就只有几秒,又肉眼所见的颓丧,露风般的呵声再次响起,“你说的对,我配吗?人都没了,我装给谁给看啊。”
他破罐子破摔般,随着喊出每一个字,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从眸眶中溢出,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打湿衣衫,打湿地面。
“妈妈没有怪你,言言,不要难过,妈妈的乖宝,妈妈爱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宋薇不知该如何去安抚莫言,比莫言还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想像小时候那样去抱莫言,可她没有实体,莫言又看不见她,她只能将坐在冰凉地水泥地上的莫言抱着。“言言乖,咱们不闹,快起来,地上凉。”
至始至终白芨都未开口,就看着宴鸣鹤与莫言唇枪舌战。
宴鸣鹤显然是没有耐性那个,再次重复的话语多了份威慑,“见,还是不见。”
“哈哈哈……”莫言泣不成声。
宴鸣鹤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不见,他带着白芨立即离开。他不是幼儿园的老师,要顾及莫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