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四处都有着窸窣声响。
偶然而来的风声和亮光便能轻而易举地让人竖起汗毛,心生恐惧。
饶是梦姐在森林中待了这么久,有时候宁愿自己被外头的野兽吃掉,可到了这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心惊。
何况此时她的脚边躺了个或许能够拯救自己的人,这种情况下,旁边的声响就显得更加诡异和可怕起来。
那小灵宠似乎也是被吓着了,这时候使劲缩在那女人的颈项边上,一双明亮锋利的眼睛虎视眈眈地打量着四周。
这样的环境下,梦姐看着眼前的小灵宠,居然也不觉得有多么害怕了。
夜晚漫漫长长,外头不少人一窜而过的呼啸风声。
梦姐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到了梦中便幻想自己获救,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小房子里休息,不必再风餐露宿。
可梦境总是那样美好,让她想象到自己可望却不可及的事物,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其实还在原地蔫了吧唧地坐着。
她习惯的打了个哈欠,只感觉自己反绑在身后的两只手已经毫无知觉,也不知道还有用没有。
正当她记忆缓缓回溯,想到自己面前还有个人时,一低头却忽然发现那人不见了。
梦姐一惊,正要扭头大呼时,却感觉到一只柔弱无骨的纤细手掌从后面扣紧了她的脖颈。
那手指冰冷无比,接触在她脖颈最柔软的皮肤上,不由得让她瑟缩一下。
“你......”
“你是谁?”
不等她先开口,后面的人便出声问了。
她的嗓声轻灵而又沙哑,乍一听也阮方妤平时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可里头冰冷的情绪却大不如前。
梦姐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保持平静,然后才开口回答:“我是狐族的梦姐呀,你不记得我了?之前裴祤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还跟你打过招呼呢。”
她只能感受到自己脖颈上逐渐收紧的手,一时间也不敢瞎看,于是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女人迷茫又充满杀意的神情。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梦姐几乎感觉自己要窒息时,才又听见那声音在自己耳边缓缓响起。
“那么...我是谁?”
那声音低沉而又冰冷,女人的声线平稳却又带着十足的茫然,叫梦姐大脑一震愣在原地。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怎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话一说出口,圈在脖子上的手指便威胁般的束紧,让她好一阵咳嗽。
“咳咳咳...我说,你别掐人家啊!”她咳嗽两声,感受到那手又松了一些,才开始慢慢说:“你叫阮方妤,是我们狐族的人,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试试能不能把尾巴和耳朵放出来。”
说完这句话以后,身后的人便没了声音。
梦姐自己在脑子里幻想她傻兮兮地自己在那看尾巴和耳朵的模样,一时间便忍俊不禁地想笑。
可还没等她笑出声音来,身后的人便松开了她的脖子,径直转到了她的身前来。
阮方妤穿着有些脏的运动装,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在凌乱的发型之间还是显得十分惊艳。
可这时候一对上面梦姐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按理说,她平日里看见的阮小姐都是有礼貌温柔可爱的,可这时候她平日星眸灿烂的眼却透着危险摄人的光芒,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般。
“那它是什么?”
梦姐听见声音抬起眸子,看见她纤细的手指提着那小灵宠的一条腿,正蹙着眉头有些凶地打量它。
“这是你的灵宠啊。”梦姐轻咳两声,看着那小灵宠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时间心生怜惜:“你之前在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它就是你的奖品。”
阮方妤听后,骤然感觉头有些疼痛,可却又只是转瞬即逝。
她的脑海中没有关于自己的任何记忆,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便躺在了地上,面前还有一个被绑着正在睡觉的女人。
经过梦姐这么一说,她便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手上提着的小白团身上。
实际上经过了整夜的洗刷,小诉的毛发已经变成了灰色,看着脏兮兮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有了剧烈的变化,它那双大大的眼睛睁着,里头似乎还含着水光,可怜兮兮地盯着阮方妤。
她站在原地,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自己的名字,然后又看着那小灵宠看了几眼。
不远处传来灌木丛窸窣窜动的声响,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一种极度的危机感在心中豁然炸开,她转身就要离开,可却在行动的前一秒被梦姐给叫住了。
“阮小姐,你能不能先把我解开。”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好像一副失忆了的样子,但是......从前好歹是朋友一场。”
这话说完,阮方妤眸色闪烁一下,从自己散落一地的背包中捡出一把水果刀,利落地将梦姐手中的绳子隔开,然后便转身离开。
一阵风声由森林中窜过,等到梦姐勉强将自己主见恢复知觉的双手取到身前来时,方才面前的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感。
大明在农家乐楼上无所事事地打着转,不过一会儿便看见三个眼熟的男人从森林里出来,然后将那辆一直停在楼下的黑色越野车给开走了。
“阿志哥,是裴祤和霍安垣。”他连忙跑到楼下去通知,却发现阿志也正在窗帘的缝隙中打量着那边。
那穿着T恤的男人正冷着脸,像是在出来的路上和裴祤产生了什么矛盾一般。
阿志看了几眼便将窗帘放下,转身说:“没事,我们继续等就是了。”
有了他这句话,大明便放下心来。
想起自己恰好还没吃早餐,这时候人也都走了,索性便下楼去找农家乐老板要了一碗面,蹲在门口的大石头上嗦。
他吃东西向来快,这会儿嗦完面又拿着手机刷了好一会儿。
等太阳都挪移到了头顶快要吃午饭时,他才恍然回过神。
可正当他想要站起身来时,却听见自己的面前传来一道有些耳熟的女音。
“你好,请问这里往城区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