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间里出去,侍应生没有带盛晚下楼,而是打算往上走。
踏上楼梯时,盛晚忽然喊了一声。
“靳琦。”
两个字一落下,侍应生立刻转身,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你……”
“盛烟让你带我去见谁?”盛晚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
靳琦吓傻了。
如果说刚才是惊讶居多,那么此刻就只有惊恐!
尤其是在察觉到对方那一眼就能看穿她时,那种心虚又不安的情绪瞬间挣脱出,在脑中无限放大反应在脸上。
“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我?!”
这么近距离看。
这张脸跟盛烟确实很像,大概是因为都像了盛元的缘故。只是气势截然相反,一个娇贵高傲,一个朴实怯弱。
只是那怯弱下更多是隐忍的不忿。
盛晚没有回答,而是把之前收着的手帕拿出来,在靳琦错愕的目光中塞到她手里。
“我要是你,就不会将把柄送到她手上。”盛晚的声音像带着蛊惑,“你应该清楚,这样的威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难道,你每次都要妥协吗。”
靳琦瞳孔倏地一缩,颇有些被看穿心思后的慌张。
她忍着没吭声。
盛晚知道她动摇了,便又道,“不想受制于人,就要主动出击,否则,哪天被我那大伯母发现,就不止是没地方住这么简单。”
靳琦死死攥着那条手帕。
就像在攥着自己那渺小又脆弱的自尊心一般。
那些被压在深处的心思在这一刻突然冲破束缚疯狂涌现。
好一会才咬着唇,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她让我用盛夫人的名义,让你去三楼……别的她没说,我也不知道……”
这就够了。
盛晚想到今晚这一连串的操作,心里大致有了猜测。
“把位置告诉我。”
靳琦一愣,“你还要去?”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个陷阱,不避开还上去做什么。
“我要是不去,她们怎么唱下去。”
如果没猜错,在三楼等她的应该就是林家的小儿子,林辉。
正好,她也有事要问他。
靳琦闻言没再多说,只是显然对这个所谓的堂姐有了更新的认识,她告诉盛晚,盛烟让她去三楼的露天阳台。
盛晚点了点头,临走前又提醒她一句。
“帕子不错,就是少了点味道。”
靳琦浑身一震。
盛晚却没有再说,而是径直上楼。
这幢别墅据说原来是霍二夫人名下的一处私产,专门用来举办宴会,随着她不再出席这些场合,这个地方也被她出手。
因着中途转让过几次,如今别墅真正的主人是谁众人并不知晓,就连今天的宴会,也是操办这次活动的负责人跟别墅的管家。
在二楼时还能听到些宴客厅的声响,到了三楼就完全是寂静无声。
盛晚凭记忆走到露天阳台。
就见门此刻虚掩着,暖黄的月光从门缝里倾泻而下,在地上投出一片光影。然而那光影中,似乎还有一小片黑影。
一动不动。
盛晚带着警惕上前,隔着门却没听到任何动静,就像没人一般……指缝夹着银针做好准备,她随即推开阳台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当场愣住。
那小片黑影是人没错。
却是被打晕后绑着手脚丢在地上。
而且不是林辉,是一个秃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盛晚眉头蹙了下。
有什么念头在心中飞快划过,没等捕捉,身后蓦地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她迅速回头,蓄势待发的攻击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瞬间收起。
随后便是难以置信。
“…七爷?”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提高,惊讶程度不亚于见鬼,尤其是在这个场合,“你,你不是还没出院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还待在医院的人,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这!
“我要是不在,你打算做什么。”
相比盛晚的惊讶,秦珩舟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意外。
褪去病服的他换回了往日一身黑的风格,许是光线不太明亮,点漆般的双眸里没有一丝光彩,黑沉得让人有些心惊。
盛晚却从他的反应里察觉到什么。
她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中年男人,不由道,“他是冲我来的?”
“否则你以为是什么。”秦珩舟的声音有些冷,就像在说她何必明知故问,“记者就在楼下,你还真不怕死。”
有记者?!
电光火石之间,盛晚终于明白过来。
错了。
不止是她。
她们今晚的目的不止她一个人!
糟糕,盛薇……
想到这,盛晚连忙转身,却在走到楼梯口时被秦珩舟叫住。
“没见到你的未婚夫,觉得很失望?”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显然对今晚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包括现在。
盛晚头也没回。
“秦珩舟,你还真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