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然坠楼以后,因为砸在旁边的花坛里,所以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清醒的,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能听得见。
因为身体动不了,眼睛看不见,五官就剩下听觉最为灵敏。
每个人在他身边说得话,他都一二清楚。
就好像他知道,外婆被她娘家大哥骗了钱,抱着他痛苦流泪,现在他醒来过来以后,外婆却只字不提,怕他生气,更担心他找那些无赖吃亏。
温家,其实也来看过他。
现在的温家家主,是季修然血缘上的爷爷,温云。
虽然已经从温氏办退休,但是在温家,也是绝对的权威。
他不仅来了,还带着温若言。
他们的对话,季修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子让温若言当场跪下,狠狠地用皮带,抽了温若言一顿。
然后让温若言发誓,不得再做手足相残的事情,否则,这辈子,就别惦记,下一任,温家家主的位置。
温云有一儿一女,儿子温明乐性子太软,没有主见。
女儿温明欢整天就知道在外面醉生梦死,惹是生非。
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孙子之中。
小孙子温若言,是他尤其看好的,做事果断,心狠手辣,不拖泥带水。
这种在外面,自然是极好的。
可是居然把同父异母的弟弟都推下楼,这么发展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杀人,可是会上瘾的,尤其是沾了亲人的血,以后还不得六亲不认?
*
回想起当时在季修然病房那一幕,温若言的眼里,都是杀意。
“二哥放心,你跪在地上,被爷爷打得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毕竟我也是温家人,会为温家的脸面着想。”
季修然哪壶不开提哪壶,精准无比的故意踩雷。
温若言极怒反笑,一把抓住黄维安的匕首。
鲜血,就顺着他那双白皙的手掌,慢慢流了出来。
“言总。”
黄维安脸色大变,着急地开口。
“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放点血,庆祝一下,我们家的小杂种,比以前聪明了,知道这么激怒我。可惜没用啊,你以为我不亲自动手,你就能活着进温家大门?”
温若言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嘴边,舔着自己的鲜血。
“你猜要是林宴知道,你故意接近他未婚妻,会不会搞你?”
林宴这个人,表面笑嘻嘻,背地里干得,都不是人事儿。
“这个就不劳二哥为我担心了,我自己会处理。二哥与其在帝都浪费时间,还是回去看看,大哥在做什么手脚吧。毕竟下一届股东大会就快开了。”
温氏的股东大会,三年一次,每年都会选举出新的掌舵人。
之前一直是温明乐这个傀儡太子掌舵,由温老子在背后操纵。
如今两个孙子都长大了,温老爷子也放话,这一届的新任执行董事,会在孙子里面选。
本来这种事情,在大家族里很正常,可是这个杂种,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温若言看着对面笑容满脸的季修然,大叫一声停车,随即一脚把人踹了下去。
*
另外一辆劳斯莱斯上,林宴坐在后座,开始浑身瘙痒。
刚才逞强吃了大蒜,现在身上一脚开始发作,痒得厉害。
他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只能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膝盖,强忍着。
幸好吃饭的地方,离棠家很近,很快车子就在棠家门口停下。
“宴哥,现在时间还早,干脆来我们家里坐坐吧。你上次送我的模型,我专门弄了一堵墙摆着,你去参观参观?”
棠玺满是热情地邀请道。
【参观你叉逼啊,老子好心送你模型,你给老子夹那么多的蒜,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林宴心里大声咆哮,不过面上还是带着职业假笑。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我还是不打扰伯父伯母,等改天再来拜访。”
“怎么会打扰呢,他们看到你,比看到我还高兴呢。而且这次要不是有宴哥你帮忙,我和棠玉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解决这件事情。”
棠玺满是感激地看着林宴。
这次林宴为了帮他们,出动了差不多一百来号人,在棠玉挑选出来,每间温若言可能会选着见面的地方,都帮他们安装了监控。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啊。
他现在对林宴的感激,宛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知道你还不快点滚?信不信明天老子就让人继续去你家拍卖行捣乱!】
“棠玺,你话怎么那么多?你忘记,我今晚要去宴宴家里吗?你能不能识趣一点,还不快滚?”
棠玉听到林宴心声,连忙赶棠玺下车。
以她对林宴的了解,这男人小气起来,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棠玺一听这话,不满地撇撇嘴,不过还是乖乖下车。
虽然一切果然如林宴所愿,但是听到棠玉那话,他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