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钰啊。秦家大女儿就是我，我爹是秦飞羽， 我娘是吕清和。外祖母是孟平安……”
随着女子说话，肩头吐信的毒蛇一路蜿蜒而下，顺着绳索环绕住他的脚腕，一路向上，最后环绕在他脖子上。
齐捷对上毒蛇的双眼，恨不得晕过去，身上的疼痛却让他分外清醒。
“朕是皇帝，朕不能死！朕是定国的君主，你敢动？难道你要造反？造反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造反？造谁的造？”女子忽地笑了，笑容灿烂天真，却没人会将她真的当成天真无害的稚儿。
“乱臣贼子，改弦易辙的东西，也敢说我造反？”
女子目光鄙夷，齐捷脑中一阵混乱，是疼的，也是吓的，更多的是面对疯子的恐惧。这是个疯癫的人。
忽地，他发觉原本嚣张的女子身形一僵，迅速走了出去，原本环绕他的毒蛇也爬了下去，追随女子脚步而去。
卫褚进入地牢，就见轻轻匆匆出来。看到他，轻轻立刻停下脚步，贴着墙根，一点一点挪了过去，双手放在身前做出抗拒的姿态，不让他靠近。
等等，他好像看到什么一闪而过。
卫褚皱眉，看着地上尘土上蜿蜒的痕迹，这个地牢很久不用，怎么会有蛇？
轻轻出了地牢，看到立在不远处的许尤，立刻跳出三丈开外。
“别过来，会被毒死的。”
许尤从怀里掏出油纸包晃了晃，“吃吗？”
轻轻揉揉肚子，咽了口口水，见他靠近，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丢过来。”
接住油纸包，打开发现是蟹黄包，轻轻眼前一亮，戒备地看着试图靠近的许尤，爬上树，迅速吃了起来。
许尤看着试图爬树的艳丽毒蛇，嘴角抽了抽，快走几步，一把抓住毒蛇的七寸。
“放手，你别欺负小花！”轻轻顿时炸了。
手里的毒蛇不断挣扎，尾巴已经在他手腕上缠了好几圈，许尤挑眉，捡了一根树枝戳了戳它的下巴。
“它会下蛋吗？”
“啊？”轻轻懵了，从来没人问过她这种问题。
“毒蛇的蛇胆是一味好药，这蛇似乎很毒，可以多养几条。”
“小花是公的，不会下蛋，你不许欺负小花！”
许尤将蛇丢上去，轻轻连忙接住，一手抓着油纸包，一手抓着蛇，戒备看他。
“小花不好吃，也不能炖汤。”
许尤似笑非笑道：“虫卵可以吃，炸一炸，嘎嘣脆。”
轻轻睁大眼，不可置信看他。
“不许吃！”
“下来，给你炖了个大肘子，你不吃我就喂狗了。”
“不要，你拿过来我吃，你不许过来，保持距离。”轻轻抱着树干，还不忘往嘴里塞包子。
许尤叹了口气，端了肘子过来，按照轻轻的要求退后，看着轻轻下来拿起肘子，而后又蹿上树，分外忧愁。
“会摔的，下来。”
“不要。”
“你的病什么时候好？”
轻轻眼珠子转了转，“要吃十顿……二十顿蟹黄包才会好。”
“芙蓉虾球，盐焗猪肝，牛肉羹，羊肉锅贴……”许尤一口气报了一串菜名，“这些需要吗？”
“要！”
许尤看着树下滴落的血迹，从怀里拿出伤药和纱布，“下来，给你包扎。”
“不要，它自己会好的。”轻轻戳了戳伤口，一脸得意，“好得很快哒。”
许尤眼皮一跳，用纱布裹着药瓶丢过去。
“上药包扎，不然我把小花炖了。”
树上的一人一蛇同时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人。这世上还有这样坏的人？
……
“卫将军这样对朕，如何与天下人交代？”
齐捷看到卫褚，竟是松了一口气，那个过分古怪的疯子，让他发自内心恐惧，此刻面对卫褚，他竟觉得放松。
“陛下如今在国都好好呆着，交代什么？”
卫褚看着地上尘土蜿蜒的痕迹，见那痕迹是朝着齐捷的，只觉得好笑。
如今他看轻轻，总算是有些顺眼了。没白养，他连一个兄弟都折进去了，总算不亏。
“卫褚！抢朕的女人，很舒服吗？那是朕的人，真是和想象中的一样，滋味极好。”齐捷舔了舔嘴唇，一副回味模样。
卫褚无语看他。
“陛下还是说说是怎么来的比较好，你的那些回味，末将并不关心。”
不关心？齐捷震惊看他：“你就那么喜欢戴绿帽子？卫将军把人还给朕，朕还能饶你一命。”
卫褚活动了一下手腕，缓步走了过去。本来想好好说话，省点力气，但当事人似乎不太乐意。
唉，怎么就有人上赶着挨揍呢？
他家软软身娇肉嫩，他手上稍微用点力气都会青紫一片，每次他都要检讨一下这算不算凌虐。这疯子若是真碰了他家软软，这会儿就不是在这里绑着了，而是去见先皇了。
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没见过有人主动找死的。
环顾周围，发现那些刑具都落了灰，卫褚分外嫌弃地挑选一番，选了一根细长的棍子， 在齐捷身上擦干净棍子，他琢磨着这东西怎么用。
地牢是原晋城城守马莽挖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对方布置的。卫褚实在不明白，这些花样百出的刑具，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用那根筷子粗细，却有三尺长的棍子戳了戳齐捷断裂的骨头，听到哀嚎之声，卫褚觉得自己用对了地方。
“喊得好惨啊。”
轻轻蹲在树上啃肘子，比她脸大的肘子已经被啃了一小半，斑斓毒蛇挂在树枝上，时不时探过脑袋咬一口。
许尤站在树下，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背脊发凉。
“它有毒，你别让它咬吃的。”
“我也有毒啊，小花毒不死我的。”
“不给它吃，我现在给你买糖葫芦。”
“真的？”轻轻闻言，叼着肘子，抓起花蛇绑了个蝴蝶结挂在树杈上，继续闷头啃肘子。
卫褚从地牢出来，看到坐在树上啃肘子的轻轻脚步一顿，看清挂在树上的毒蛇，不由扶额。没看错，刚才就是这条蛇。
“大坏蛋，你要去干什么？”轻轻看到他，晃了晃腿。
卫褚活动了一下手腕，笑眯眯道：“你猜。”
轻轻抖了抖，继续闷头啃肘子，早知道就不问了，这大坏蛋总是吓唬人。
卫褚去搬了一坛酒放在树下，“这是许尤的珍藏。”
“哇！你赶紧走，赶紧走，别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