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的声音一如往常的阴森嘶哑,他所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让人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仿佛喉咙中被一根鱼刺卡住一般。
“吴岩,既然你知道刘文秀还活在人世,那不如接下来咱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只要你能拿到合适的筹码,我就把你娘放了,让你们母子团聚,双方共赢皆大欢喜。”
“鬼面,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信不信我,你都得照做,除此之外你再也没有第二个方法能把刘文秀救出来。”
林路抓住我的手臂,朝我使眼色,暗示我试探对方的口风。
“两个条件,只要你能做到,我们保证兑现承诺,放了你母亲刘文秀,你要是没兴趣就当我没说。”
“你说。”
“半个月之内,拿到五牛图,用五牛图来交换你母亲刘文秀。”
我说:“鬼面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吴岩了,轻而易举就能拿到《五牛图》?别忘了五牛图这会在三元公司的展示柜中,我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别想从那把五牛图拿回来!”
“再说了,你们跟日岛人不都是一伙的嘛?想要五牛图直接跟松本开口就是,何必还要从我这拐弯抹角?”
“我们跟日岛人就是普通的利益合作关系,关系再好日岛人也不至于把五牛图这种国宝双手奉送,所以通过你来周转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给你个提示,你们可以先从侯振华的龙纹香囊下手,拿到龙纹香囊、结合金陵古玩协会的实力迎战日岛挑战赛,还是有很大的把握能拿到五牛图。”
我一口打断他:“行了鬼面,你不用再说了,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事儿是什么嘛?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们做事讲究布局,而我吴岩偏不信这个邪!想利用我去拿五牛图?你们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天底下哪来这种好事?”
电话那头的鬼面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吴岩你先别急着下结论,我先给你听一段录音,听完之后,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容我说话,对方就在电话那头播放了一段录音。
“吴岩,十六年了,没想到我们母子居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录音的第一句话,我就沉默了,里头传出来一个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只此一句我内心突然一缩,久违的暖意突然间涌上心头,鼻子本能的以酸。
这是母亲的声音。
“我目前生活的很好,吃穿不愁无忧无虑,每天还能在阳台上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吹吹山风、还能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这十六年一来我在这思考了很多的问题,我的理念虽然跟他们不合,但他们有句话说的没错,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得一步一步向前看,你要是原地踏步,就永远走不出那段困境,永远被自己报仇的心态束缚其中。”
“这段时间你在金陵的消息我都听说了,你能够坚持到现在、能够在金陵古玩界立足、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儿呀,用不着报仇了,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活着的人过好自己最重要,你不是为别人而活的,你是为你自己而存在的。”
“林路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丫头……丫头能做到这个份上我们已经很欣慰了,她是你姐姐,你一定要听她的话,以后的路上你们要相互搀扶走下去,她是你值得一辈子信赖的人。”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录音中传出来阵阵的钟声,母亲的声音依旧回**在耳边:“吴岩,你要记住一点他们不敢对妈妈怎样的,因为妈妈是他们的摇钱树,一旦我有什么闪失,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巨大的损失,所以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不要轻易答应他们,答应妈妈!你一定要为自己活着,咳咳咳……咳咳咳……”
“行了吴岩就到这吧,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每年一到秋天花粉味儿就大,我这哮喘病又犯了。”
母亲的录音说到这戛然而止。
鬼面之所以会把这最后一段话放出来,是因为他清楚,就算母亲劝我放下,我也不会轻易放弃,在我的字典里,决定了的事儿就从来没有放弃的道理。
“吴岩让他说!继续说条件!”
鬼面继续在电话中说到:“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们最晚要在月底的时候,拿到五牛图,第二个条件就是林路。”
又是林路?
“吴岩你尽管放心,我们要林路不是要她的命,珍宝堂这么庞大的一个组织,自然犯不着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小姑娘计较,我们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是想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满足她嫁入豪门的心愿。”
“行了吴岩,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侯振华的手上拿到挑战赛的入场卷,同时也期待金陵代表团跟日岛代表团的挑战赛,几乎可以预料,那将是一个精彩纷呈!令人亢奋的比赛!”
鬼面随即挂断电话,我听完后内心久久不能平津。
我说过最痛恨被别人牵着鼻子,可如今因为母亲在鬼面的手上,却不得不深陷这囫囵的陷阱之中。
“吴岩。”
林路拍拍我肩膀笑着说到:“真没必要为这种事儿火大。”
我说林姐,对方都直言不讳要你的命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林路樱红小嘴微微上扬:“鬼面的这招看似精明,但他千算万算,却忽略了一点,忽略了妈妈在这段录音中给我们留的暗示。”
妈妈给我们留了暗示?”
“吴岩你虽然很聪明,但还不够细心,就刚才的这段录音中,我至少听出妈妈给我们留下的三个细节提示,走!我们先撤!路上我慢慢跟你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