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就提到了一点,金枝玉叶特有的寓意!单蝉是送给朋友的,双蝉男女之间表达爱意的,这一点在《晚唐工艺录》、以及《前唐》中都有明确的记载!作为贵妃的杨玉环更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换句话说,杨玉环如果当众将金枝玉叶回赠给阿倍仲麻吕,那么她就等于是在当中跟阿倍仲麻吕示爱,我不懂你们日岛人的伦理规矩是什么,但在我们华国,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秦永来的这番话铿锵有力,也完全是符合古代传统的伦理道德,杨贵妃当初回赠给阿倍仲麻吕礼物倒是可以理解,如果当众给他回赠“双蝉”的礼物,那就完全乱套了,不说别人,大唐皇帝李隆基第一个不答应。
不想,松本一郎却抿嘴笑了笑:“秦师傅说的没错,按照当年大唐的风土人情,杨贵妃确实不可能当众赠送给阿倍仲麻吕两只金蝉的金枝玉叶,可它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存在的道理!你能够解释一下它的缘由吗?”
秦永来细想了几秒钟摇头说道:“盛唐开元年间距离现在也有1200多年的年限,这段时间内在“金枝玉叶”身上发生了什么,谁也不得而知,我们也都只是其中的匆匆过客而已,又怎能充当一千年前的经历者?”
“既然秦会长解释不了,那就让在下来替你进一步诠释,双蝉金枝玉叶存在的缘由。”
松本一郎将那本回忆录再次呈现在众人的跟前,翻开内侧的某一页,特别指着那一页所记载的内容开口说道。
“阿倍仲麻吕在这本回忆录中,清清楚楚的记载了,当年杨贵妃送给他的这件金枝玉叶,确实是一只金蝉,而他将其带回到日岛之后,因为内心的思念之心迫使,于是他自作主张斥巨资,大费周章从大唐请回来汉一廷的工匠,在花费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重新打造出了一只扑着翅膀的金蝉!”
“所以你们看到的是两只金蝉匍匐在这一片的玉叶上,殊不知这两只金蝉并不是同一批次完成的,两者之间相差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这些情况在白纸黑字上都记载的清清楚楚,容不得半点的造假。”
“当然,我们鉴定一件藏品,也不会只凭借一本回忆录作为参考标准,我们选用了最先进的8代碳十四进行了检测,结果发现,两只金蝉的用料、制作工艺固然相同,但它们表面的氧化层各不相同,两者的厚度相差了0.08毫米!恰好对应了三年的时间落差。”
我随即站起身来,重新来到金枝玉叶的跟前仔细观察,在我比对了两只金蝉的基础细节之后,确认松本一郎所说的是属实的。
也就是说,当年的杨玉环确实送给阿倍仲麻吕一套金枝玉叶,但这家伙暗地里对杨玉环心存爱慕,于是在回到日岛后,从大唐请来工匠,重新塑造了另外一只金蝉,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自己给自己加戏,自己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总结下来一句话,挺不要脸的!
他不要脸就算了,可倒是给秦永来给害惨了。
这个遗漏问题不大,至少不影响藏品最终的估价价值,可秦永来前面将汉一廷的典故讲述的尤为细致,却在关键时刻忽略了两只金蝉的区别,放在这种场合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这就好比,一向成绩很好的优等生,在某一道大题上犯了个明显的错误,这个错误不会影响优等生将来的前途,但却是他身上非常明显的疤痕。
“秦永来啊!秦永来!”
这时李景龙咧着嘴,一副落井下石的模样:“按理说你是会长我不应该当着大家的面说你,可你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古玩协会,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出来,你太让我失望了啊!呵呵呵。”
秦永来一声不吭,脸颊露出尴尬的神色。
殊不知这恰恰是日岛人为他量身定制的一件藏品,两只金蝉的差别本来就细微,并且只相差了三年的时间,不经过细致的对比根本就不可能发现它们之间的差别,除非是松本一郎所提到的第8代的碳十四仪器。
“行啦。”
方悦老师打断李景龙:“李景龙,你也不用在这幸灾乐祸,秦会长没面了,你这个主任的脸上也没光,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犯不着在这落井下石,再说这算不上失误,顶多就是个疏忽,在邱先生没有完成鉴定之前,一切都还没有盖棺定论。”
“我再多一句嘴。”
方越有意无意间,瞥了一眼李景龙:“有些人名义上是古玩协会的成员,却干着打自家人脸,拆自己人招牌的勾当,别以为手上有几个钱,就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金陵再小也没人敢只手遮天,金陵再大也容不得那些作奸犯科的小人!谁触及到我的底线,我就拿谁来开一枪!”
呵呵!
李景龙冷哼一声不再废话,紧随其后所有人的目光来到了邱泽的身上。
我注意到邱泽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指着面前拿盘“五花肉”冷冷说了一句:“秦永来?这就是你出的题?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