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着姜老板的面这么做有些不妥，但宋叔是我的至亲，关系到几千万的买卖，我也顾不上那么多。
“吴岩你看出这寿山石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当面说没事，我和老姜是兄弟，没那么多讲究。”
我说：“宋叔，这件藏品本身倒是没什么问题，2800w的价格也是比较合适的价钱，可我就是觉得这三个人有些怪异，按理说这么的一笔交易，闲杂人员应该回避，但那两个保镖丝毫不为所动，神情太过专注，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那件寿山石摆件，这不符合他们保镖的身份。”
“还有这个姜老板，穿着随意、手上戴的是廉价手表、脚上穿的皮鞋破旧不堪，它都混到这种地步才想到变卖寿山石摆件？这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我觉得很蹊跷，所以这桩买卖你最好慎重考虑。”
宋叔沉思片刻点头说：“吴岩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也可能是你多疑了，老姜这个人就是那种脑子高涨一根筋的主儿，他但凡理性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家财散尽的地步，宋叔就先听你的，回去考虑几天再说。”
……
那天的寿山石的买卖终究没有敲定，回去的路上张师傅给了他的意见：“老爷，我觉得2800w是可以拿下的，老话说的好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我们做这一行的只要不犯法，能够捡到漏就是好样的，毕竟这个价也是姜老板自己亲口说的，放到朝天宫市场上也是个抢手货啊。”
宋叔点头默认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吴岩的话提醒了我，老姜的财产大部分都抵押给了债务公司，我现在担心这块寿山石是不是也别列入了抵押名单当中，若果它也一并被抵押了，那我们的2800w就等于是打了水漂。”
“轩宝斋的股份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呀，还包括我几个兄弟的股权在内，2800w要是在我手上被骗了，那我宋怀山就什么都没了，着实就成了个穷光蛋啊！”
张师傅表示理解：“老爷你说的对，这样，明天我就让人去调查寿山石的具体情况，确认它没有债务纠纷再回来告知您。”
趁着他们交流的间隙，我把千手观音的聊天记录重新翻出来看了一眼，这其中最关键的词汇就是十月一号的校长家宴。
“宋叔？十月一号校长请我去赴宴？你说我去吗？”
宋叔当场意外了一番：“臭小子可以啊，整个金陵城能够有资格赴校长家宴的人屈指可数，我都没这个资格，你小子才来金陵几个月，都比我这把老骨头有能耐啊，当然得去呀！去校长家吃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金陵城的大哥级人物，你要是有机会认识这些大哥，以后在金陵就不愁吃喝了。”
我其实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随着我爸十六年前的众多谜底被揭开，我越发觉得当初在背后操控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很大概率就是校长。
如果幕后黑手是校长，我巴结他去赴宴，这不就是认贼作父嘛？
“宋叔？如果校长真的是那个幕后黑手的话？我能有几成的胜算？”
宋叔看出我内心的担忧，思索了片刻：“如果那个人真的是校长的话，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以校长的实力，弄死我们比弄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我这给你举两个例子，当年朝天宫古玩市场还没扩张的时候，打算拆迁一批宅子来扩展古玩市场的规模，其中就有一家钉子户，家主叫侯三，仗着自己的亲戚在有钱有势，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不到五十平的房子要价1800w，还带着一群人去上面闹事打人。”
“上面一看侯三的阵势大，两条道上都有人撑腰，托人找关系找到校长，请校长出面解决问题，那侯三当时不知道校长的实力，叫嚣别说是校长，就是金陵的一把手也不管用，谁敢来做说客就敲断他的腿，结果没几天这侯三就遭到报应了。”
“首先是侯三找来的那一批小混混，总共十多个人，全部都被人给敲断一条腿，侯三自己则是被人挑断了手脚筋，还有侯三的那个亲戚，也被人给撤了，1800w改成150w马上签字。”
“当然了，这侯三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遭到这种报应老百姓都是拍手叫好，我还知道另外一件事，则是让我看清了校长的凶残手段，差不多七年前吧，有位老汉来我店里打算出一件物件。”
这时张师傅也插了一嘴继续说道：“没错，当时正好我在店里，看到老汉单手拎着一只青花的罐子，大大咧咧走进来的，我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是值钱的物件也不会直接拎了上来，等到我上手就当即目瞪口呆了，老汉拿上来的居然是一只明代青花瓷的梅花瓶真迹！”
“明代的青花瓷虽说比不上元代和清代，大多数都是仿前朝的釉色和器型，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根正苗红的青花瓷呀，恰好那两年青花瓷在古玩界掀开了狂浪热潮，只要能跟青花瓷沾上边的，基本上都能卖个好价钱。”
“老汉姓储，家里祖上三代都是做砂糖生意的，当年他家祖先出去卖砂糖，有人就用家里的两只梅花瓶子跟他换了一袋子的砂糖，他祖先也不知道瓶子值不值钱，就觉得瓶子的花色好看，就把它给拿回家。”
“到了老汉这代一开始也没当回事，一对梅花青花瓶子就直截了当放在家里的客厅当摆设，中间还碎掉一只，后来直到儿子结婚需要一笔钱在金陵买房子，一家人正愁从哪儿凑这笔钱，电视上就看到天价青花瓷的新闻，老汉觉得跟自家的瓶子有几份相似，就把它拿到我们轩宝斋来试探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