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愣,不明白江皎皎在说什么。
“只要你从今天开始,每天积德行善。”
江皎皎点到即止,说得再多便超出天道的界限。
男人对着江皎皎的摊位把头磕得砰砰作响:“只要我的妻儿能醒过来,让我去死都行。”
江皎皎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和黄纸,一气呵成画出四张符箓,递给男人。
“这两张你贴身佩戴一刻不离身,这两张分别给你的妻儿,谨记我刚才说的话。”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一定每天积德行善。”男人鞠躬一阵感谢,丢下一张大额支票后跑来。
江皎皎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一阵深思。
刚才给男人的并不是平安符,而是转运符,这里的转运符,作用是转移气运。
男人的妻子和儿子不会死亡,却有极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这张符箓的作用便是将男人做好事赢得的福运转移到妻儿身上。
如果他有一天没有积德行善,那只有两种下场。
妻儿没有福运支撑继续植物人的状态,亦或者是吸取他身上的福运,继续延长寿命。
不过江皎皎相信,无论哪种对男人都会产生巨大影响。
小插曲过后,江皎皎继续卖符箓,后面几人还正常求符,临近符箓卖光的时候,一个贼眉鼠眼的黄毛男人扑通跪在江皎皎摊位面前,开始哀嚎。
“大师,我奶奶一家食物中毒躺医院里生死未卜,求您赐我几张符箓。”
后面不少排着队的人心都提了起来,黄毛男人如果买完了符箓,他们就没戏了,谁也不知道这个行踪神秘的摊主下一次出摊去什么时候。
“多少人。”江皎皎开口询问。
黄毛男人一听这话知道有戏,立刻兴奋道。
“连大带小,加起来十二个人。”
他还以为这女人有多神,没想到也就这点本事,等自己转手价格翻三倍卖出去岂不是赚大了。
黄毛男人又想到刚才江皎皎无条件送礼的行为。
灵机一动,立刻哭诉道。
“我愿意每日积德行善,只要您赐我符箓。”说完了学着刚才那个的样子,砰砰磕了几个头。
“好啊。”江皎皎回答道,她眼中看到的是他身上滔天的死气,他从小偷鸡摸狗,长大了更是坏事做尽,又不是天生福运绵延的人,一点一滴反噬在他身上,累积成大团死气。
后面的人开始叫嚣,江皎皎却不予理会,用朱砂笔在黄纸上绘符递给黄毛男人。
“切记,日行一善。”
黄毛男人看着手中一张符箓,当然不满意,正想说什么却被后面的人推走。
算了,反正是白得的符箓,一张就一张吧。
黄毛男人哼着小曲走出地下黑市所在酒吧门口。
刚想走原来的小路,转身就见一个年纪很大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妪正在酒吧门前的垃圾桶翻找着什么。
很快老妪被一群醉酒青年包围,他们一脚踹到垃圾桶,又将老妪推倒在地。
黄毛男人目光冰冷看着眼前的一幕,耳中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摊主的话,日行一善。
真是笑话,自己被骗了都不知道,还让他日行一善,真是做梦。
傻比才听她的,黄毛男人哼着小曲换成大路。
也不管红绿灯,直接走在机动车道上横穿马路。
一边走一边给手中符箓拍照片,他可要买个好价钱才行。
突然。
“咚咚咚……”远处大厦的巨大时钟来到十二点,男人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抬头望去。
一辆承载钢筋的大货车失控向他冲了过来。
但他的脚好像被粘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大货车向他驶来。
“嘭”的一声,男人的身体飘在空中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地下黑市的不远处,秦野俯瞰着楼下的一切,耳边听着属下的汇报。
“你是说,那个人刚出门碰到一个老奶奶被欺负,没选择出手相助,然后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他就出车祸横死街头了?”
“是。”
有意思。
秦野摩挲着手中刚刚属下递来的,六百六十六号摊位上购买的符箓。
和之前江皎皎在发布会结束时给他的那张一样,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和从前祖师爷画得一模一样
听别人介绍,这个摊主名叫月。
他看着六百六十六号摊位,摊主捂得严严实实,监控摄像头都拍不清楚她的脸。
但秦野笃定,她是周身陌生的气质并不属于江皎皎。
不过可以断定这个月和江皎皎的关系匪浅。
两人一样,会玄清观的很多术法,目前已知的是符箓和道法,要知道寻常人遇到一门都是天赐的天赋。
而他们两人却一下子会两门术法。
秦野眼神锐利起来,眉骨轻起。
无论如何,和这个月结交对秦家一定有好处
符箓全部被卖完,江皎皎收摊子准备回家。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江皎皎头也不抬地说:“符箓卖完了,请回。”
男人开口,目的直截了当,是来打探她的身份。
“我是玄清观亲传弟子秦牧笙的曾孙,是有问题想请教您。”
秦野说话这么恭敬,身旁的下属浑身一震,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家主能这样对一个陌生人。
顿时他们也对江皎皎肃然起敬。
江皎皎早就知道秦野要来找她,这位是她今天出来的目的之一,她目前这个身份很多时候不方便行事,所以她打算借此机会制造一个更加合理的身份。
江皎皎放下手中的东西,点了点头,抬头的瞬间,身上的障眼法加重了一层,从内到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连说话的声音都改变了。
“请问您和玄清观有什么样的关系,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秦野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祖父曾师承玄清观,我有幸和祖父学过一段时间。”江皎皎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笔记本。
这是她小时候和师父学习时记的笔记,她当然不愿意记,是师父敲着她的手心,逼她记下来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