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迎来冬日的第一场雪。
温窈起的早，中午十点预约了医生，去医院做产检。温窈醒来时，陆南西就已经起来了，人在书房。
他有事情忙，温窈就没打扰。
下楼，阿姨搓搓手，见到温窈，笑说：“瑞雪兆丰年，今年雪下的早，来年一定好。”
雪是昨夜下的，温窈不知道。
“下雪了？”温窈惊讶问。
“是啊。”阿姨说，“昨天半夜下的，到现在已经可厚的一层了。”说着提醒温窈衣服多穿一件别冻着，冬天容易感冒。
阿姨喊温窈吃早饭。
现在温窈已经没有太大反映了，她还太瘦，九十斤多一点，陆南西吩咐阿姨让她做点鱼粥，温窈爱吃鱼。
之前温窈是不再吃鱼的。
因为每次吃鱼，都想到父母，容易伤心落泪。
陆南西就逼着她，亲手喂她吃。
告诉她，温窈，你可以不吃，但是肚子里小东西需要营养。
不然生下来，跟小老鼠一样。
小老鼠这个比喻，成功让温窈重新吃了鱼。
后来，温窈每次吃鱼粥时都会多吃大半碗，她也觉得好笑，哪有男人说自己的孩子……嗯，形容成小老鼠的？
也就陆南西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当父亲。
也许陆南西从小没有感受到过父爱，更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孩子，如何当一个爸爸。
温窈有次去书房，看到陆南西看的书，她还以为陆南西每次看书看的都是公司债券投资之类的，若不是。
他看的是一本育教书。
里面内容是怎么当个父母，和孩子相处。
陆南西这个男人，是真的做了不说。
那一刻，温窈挺感动的。
也有点心疼陆南西，他小时候，经历了太多的冷漠世态薄凉，遇到他那会儿，他的性格比现在偏执冷漠的太多。
想到陆南西给绵绵钱买辣条的情形，他说他从小垃圾剩菜馊饭都吃过，温窈心里不是滋味，总想对他好。
温窈发现，自从怀孕后。
她比以前更要爱惨了陆南西。
有些记性，温窈就是长不住，学不会洒脱的。
对于陆南西，她又沉沦陷进去第二次。
这次，她在赌。
用剩下的半辈子，愿赌服输。
大不了，再失望一次，她就不喝孟婆汤，魂飞魄散，再也不入轮回，永远不再来人间。
吃完鱼粥，温窈把窗户打开。
她上楼拿好现金和身份证，手机，收拾完准备出门，陆南西从书房出来，他让温窈等下，进了卧室后两分钟，出来了。
陆南西换了衣服，深黑色外套。
他手上拎了一件白色羽绒服。
温窈立马明白陆南西意思了。
他也要去。
她诧异说：“你要陪我一起去？”
读懂温窈说的话，陆南西走到跟前，拿下温窈手上的包，把她身上呢子外套脱了，换了他手里拿的羽绒服。
还没到冷的天寒地冻的时候。
温窈不太情愿穿厚，跟臃肿的小企鹅似的。
陆南西给她拿的这件羽绒服是长款过膝的，从上到下，裹的紧密严实。
他摸摸她的脸，再摸摸她的手。
还好，不凉，温窈的手温热的。
陆南西把自己外套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他淡声说：“下雪了路滑，你自己开车我也不放心。再说了，我老婆产检，哪有老公呆在家里，不去陪着一起去的道理？”
他扣上衣领最上面扣子。
“我当然要去。”他瞅着她。
温窈无法反驳。
她是挺开心的，不过担心陆南西。
他的腿不能受冻寒着了，不然伤口周围很疼。
看着陆南西的神色，温窈又没说什么，怕戳到了他心中痛处，她心里打着算盘，怎么在她做完检查后，跟她撒娇。
然后软磨硬泡也好，哭也好。
总之，得让他接受检查。
他不能一直这样对自己不负责。
她的眼睛失明一年都能好，他的耳朵也一定能会恢复听力的。
只要他配合，好好吃药检查。
陆南西不方便开车，温窈自己开，到医院直接去找了熟人，差不多半个小时出来，陆南西在外头走廊站着，看外面的雪。
他听不到身后动静。
从听力丧失后，陆南西的警惕性就减弱很多。
背后看，他依旧脊背挺拔。
背影透着股冷漠，也有一丝脆弱。
温窈手上拿着孕检单，停下来，静几秒，而后抬脚走向陆南西，从背后抱住他，搂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
陆南西一愣，回过神。
他手覆在温窈手背上。
片刻，他把她拉开，人带到自己面前搂怀里。
陆南西没看到孕检单，他听不见，温窈进去检查时没让他进去，怕别人看陆南西的眼神有同情异样，就让他等在外面。
陆南西不知道结果。
问：“检查怎么样，都好吗？”
他问的不只是她肚子里那个，还有温窈。
大的小的，他都关心。
想比别人的丈夫，她的九哥更关心在意的是大的，是她，这一点让温窈既开心又替肚子里宝宝感到委屈。
爸爸好像……更在意妈妈欸。
温窈一想，有点小欢喜的开心。
她笑起来，眼睛里都有了光彩，很生动。
陆南西看着温窈，被她唇角的笑意感染，他眼神也跟着变得温柔，没有方才看雪时的淡漠冷淡，他说：“这么开心？”
温窈点头，很开心。
突然想亲陆南西了。
没顾周边有人，温窈垫脚，抓着陆南西衣服领子把他头拉下来，她吻住他嘴角。
难得在外面，温窈会主动。
陆南西自然更不会在意别人目光。
他搂住温窈，回应她的吻。
两个人抱在一起，靠在窗口相拥着接吻。
外面下着雪，走廊里，她缩在他怀里，仰着脖子，他大衣裹着她，不顾周围的任何一切，黏黏腻腻的亲着对方。
陆南西吻到最后吻到动情。
温窈一样，眼角的感情和羞涩藏不住。
想到藏起来的单子，温窈还是压抑不住心跳和激动，她冲陆南西一笑，眉眼弯弯，笑的很好看，恍了陆南西的眼。
陆南西跟着笑了。
他眼神宠溺，抬手掖下温窈耳旁头发。
陆南西低声说：“老婆，你这么笑，会让我觉得你肚子里藏了两个小的。”